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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ShameimaruHi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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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9-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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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弱智同人文:汉之广矣 不可泳思 第二章

    弱智同人文:汉之广矣 不可泳思 第二章

    作者:射命丸雏

    按:没人有意见是吧,那我可更新了。

    二、

    2.

    汉东诸国,随为大。作为王朝中央经略南土的基地,曾都随邑有着南土少见的方圆七里的广阔城郭,六纵六横经纬交织的道路网。在前年,也就是昭王十六年,太师南宫中与天子宠臣静一同受命巡行南国的时候,一座富丽堂皇的南国行宫在数千民夫阵阵的号子声中于此拔地而起。但往日熙攘喧闹的大街小巷在今天却空无一人,曾侯的近侍将宫城直通南门的大路洒扫得一尘不染之后也退去了,紧跟在他们后面的是成队的卫兵,披犀甲,持长戈,小跑着拉开阵型。曾侯南宫犺长髯飘飘,身着赤黄色的诸侯弁服,亲率国之卿士大夫立于殿阶之下。

    随着阵阵号角声震彻寰野,城南门外,天子的仪仗铺展而开。

    虎贲甲士列队肃立大道两旁,手中紧握旗杆,其上各色旌帜猎猎飘滚。六乡国人挤在曾国卫兵拉成的两条警戒线之后,探出脑袋争相一睹天子六驾的威仪。诸公卿之车引驾于前,大将京师畯和公叔乙率虎贲牵猎犬护驾在后,跟着的是排成检阅方阵、整齐划一的宗周六师,长戈林立、盔明甲亮,踏步声地动山摇;邓伯、鄂侯、毛伯和邢伯等诸侯的二驾、四驾之车如众星捧月,拱卫着中央华丽的朱漆马车;当朝重臣执政卿士祭公执辔,六匹清一色赤鬃良驹踩着铃声齐头并进;太史辛甲大夫之孙辛伯余靡为车右,持干戈肃立;车上飘扬着日月星三辰大常旗,旗上十二条旒带随风翻卷,象征文武先王之德昭明于天下。

    在辛伯旁边,站有一春风得意的中年长髯男子,昂首挺胸,身衣大红弁服,珮环垂膝,腰挎尚方之器,足蹬朱履、手执白旄黄钺而立。他一出现,人群便开始骚动,随即一阵接一阵地,浪涌般地爆发出山呼海啸的万岁声。周王瑕很享受这种神圣光荣的仪式,他知道,这是王师扬威于南国所应得的。假如他认识后来的罗马共和国统帅格涅乌斯·庞培,必定会对他荣耀的三次凯旋式有所共鸣。

    而在副车中托着脸颊,饶有兴致地看着欢呼雀跃的曾国民众的,是周天子的小女儿,被大家爱称青娥的青姬。她是唯一随父王出征的公主,被周王瑕视为心肝,走到哪里都要带在身边。在她及笄那天,霍伯静叔带的封地被划了一块出来,作为礼物被周王瑕送给宝贝女儿,因此时人称曰霍青娥。甚至这次南征前,青娥还特意讨到了一支偏师的符节。尽管以周公明保为首的一众公卿对此举颇有微词,不过青娥的祖母、太后王姜却不以为然,她把卿大夫们叫到大殿,劈头盖脸地骂了一顿。

    “不合周礼,又不合周礼,先康王出征的时候还不是我监国?你们现在那个王上那时候作为太子乖乖守着雒邑,我在丰镐听政,不是也把天下弄得有条不紊吗?我看你们还一个个又铸彝又铸簋的给我歌功颂德,青娥指挥一支偏师你们就这么大意见,就要礼崩乐坏了,难道殷亡于妇好吗?再胡说八道,我不干了,让青娥她母亲房后也不干了,我们娘俩跟着他们去南国,宗周的这个宝座,你们自己坐去吧!”群臣惶恐,面面相觑,畏缩着窸窸窣窣一阵以后,周公明保终于站出来,代表卿大夫们妥协。

    当然,青姬是绝不会甘心于只率领一支几百人的轻步兵分队的,她要亲自试一试指挥王师精锐。因此在一路的软磨硬泡讨价还价之下,周王瑕终于答应,让她兼任西六师中“京”师统帅畯的副手。在铜绿山下的乱军阵中,她一箭就钉进了荆伯的肩膀,将之射落车下,荆蛮联军顿时土崩瓦解,把周王瑕乐得够呛。

    在经历了一长串繁琐复杂的礼仪与下榻行宫的仪式之后,青娥抹了一把额头的细汗,轻提衣角,迈过朱漆的门槛。周王瑕随意地斜靠在凭几上,手中把玩着一个天青色的小东西。青娥仔细观瞧,那是一个绿松石制成的类似腰牌的物件,缀着金丝纹样,包有铜边。看到青娥进来,他乐呵呵地朝站在身边正谦恭行礼的小臣静挥了挥手,静转身递出用丝绢托着的一柄铜钺。

    “青娥啊,你那一箭可比羿射九日了!父王也不知道赏你些什么好,寻常女孩子要的东西你不喜欢,战利品里面这件虎方的大钺,你看是自己留着当个纪念也好还是熔了也好,总之就归你了!”

    “谢父王,可是这种重器,您不留着给曾侯赐钺吗?”“无妨,我另有一柄赐他。荆伯可是我宝贝女儿捉住的,最高的荣誉必须得给你。”青娥再次拜谢,把铜钺托过头顶,徐徐退出门外。

    3.

    翌日拂晓,星斗尚未隐去之时,伴随着清冷的晨风,隆重的大射之礼开始了。殿阶两侧乐工奏响《王夏》之音,曾侯犺肃立于曾宫正殿的东阶之上,周王瑕及各公卿诸侯缓步登阶,行主宾之礼,列席于其上。待《王夏》奏毕,周王瑕取过弓箭,乐工又奏《虞驺》一节。

    对于周昭王这样一位久习行伍的天子来说,亲自在阵前射杀蛮夷的将领都是家常便饭,在射礼上命中几仗外的箭垛简直轻而易举。在场的贵族们也都如此认为,甚至于开始盘算下午的饮酒礼——那可是禁酒的周人为数不多能享受到琼浆玉液的机会。

    直到他即将松开弓弦的那一刻,大家都还这样想着。然而,顷刻之间,一声炸雷般的巨响把所有人都震得一惊,天子手中的弓也一个战栗,箭矢脱靶而去,直插在了一旁编钟的木架之上。数百公卿大夫和诸侯们面面相觑,周王瑕也举着雕弓僵在原地。

    突然,不知谁大喊了一声:“天上!快看天上!”所有人一齐仰头。蒙蒙亮的天空中,有一道明亮的五色光从西南的地平线直冲而上,划过了整个天穹刺向北方,直到星象中所说帝王所居的紫微垣,汇聚成了一个光芒压过北极星的耀眼光球。周王瑕只感觉有一股寒意从脊椎直冲头顶,冷汗直流,脑中一片空白。“五色光贯紫微”“有星孛于紫微”……一旁的作册内史们已经在竹简上面迅速这下了这样骇人听闻的天象。

    一片哗然。公卿诸侯们忘记了自己的尊卑秩序,开始交头接耳,不时有“王道微缺”“德衰”这样的字眼刺进东阶上众人的耳朵。最终,祭公谋父大吼一声:“肃静!谁再胡说些耸人听闻的话就杀来祭天!”阶下立刻噤声,祭公向他们扫视一圈,从箭匣中抽出一只箭捧到自己的君王眼前,大声宣布:“射礼继续,请王上射箭!”

    周王瑕定了定神,接过箭矢,再次引弓。这一次,箭杆毫不意外地直挺挺插在了箭垛之上。

    众人喝彩,接着乐工奏《狸首》,诸侯依次挽弓搭箭,随后饮酒,奏《鹿鸣》《新宫》等乐。

    不可一世的周天子此时是一点饮酒赏乐舞的心情都没有了,无精打采地戳在阶上,终于熬到了《陔》乐,连曾侯准备的肉脯都没有尝一口便草草结束大射礼,起驾返回行宫。“把南宫灵梦宣进来!”他已经从震恐和难堪中脱离出来,转而变为纯粹的恼怒,将檀木凭几拍得啪啪响。灵梦小步快走,进门行礼。“我问你,天上这是怎么回事?”周王瑕开门见山,质问这位掌管神鬼之事的大祝。“王上,关于此事,臣手下的卜人蓝有事要奏。”“那个殷纣妖妾转世的蓝吗?”“正是。”周王瑕叹了一口气,摆摆手。“宣。”

    不一会,穿着白衣的蓝也小步趋入殿门,施礼下拜。“王上,臣有事启奏。”“说。”蓝从袖子中捧出那片甲骨,托过头顶。“王上,臣于前日占得此次南征必有艰险,结合今日之天象,恐怕,”蓝顿了顿,“恐怕要对王上不利。”周王的眉头都要皱成一团了,不过并没有说什么,却斜着目光看向一旁,看向了一个让堂下二人感到惊诧的人物——菅牧典不知何时披着那身白衣,依旧满脸微笑地站在那里了。典贴在周天子耳边窃窃私语了几句,周王瑕眉梢微微跳动了几下,眼中的阴翳竟一扫而空,几天前那位雄心勃勃的君王又回来了。他又拍了拍凭几,挥手说道:“你们,先退下吧。”灵梦与蓝犹疑地对视一眼,再拜施礼,小步倒退出殿外。

    二人不约而同地隐隐感觉到,事态正在朝着所有人预料之外的方向极速狂奔。果不其然,第二日正午,随着《大武》之乐回荡在汉水之阳,众人所期盼的凯旋班师并没有发生,取而代之的是周王瑕慷慨激昂的誓师演讲。六师即刻调转矛头,步伐震天动地,战车席卷烟尘,旌旗猎猎,长戟如林,深入荒蛮,向西南进军。

    “灵梦,事情已经超出你我的掌控了。之后的一切,我们要自求多福了。”

    (胃疼,先写到这,反正还有好些垃圾没有倒出来,未完待续。)

  • 弱智同人文:汉之广矣 不可泳思 序及第一章

    弱智同人文:汉之广矣 不可泳思 序及第一章

    前言:第一次写文章,属于大脑降级之后写的傻逼东西,内含大量狗屁不通逻辑,莫名其妙描写,OOC,历史虚无主义,提前谢罪

    作者:射命丸雏

    “十九年春,有星孛于紫微。祭公、辛伯从王伐楚。天大曀,雉兔皆震,丧六师于汉。”——《竹书纪年》

    “昭王南巡狩不返,卒於江上。其卒不赴告,讳之也。”——《史记·卷四·周本纪第四》

    “‘……昭王南征而不复,寡人是问。’对曰:‘……昭王之不复,君其问诸水滨。’”——《左传·僖公四年》

    这是一个连稗田家主们都不知道的故事。

    1

    饕餮已经忘记了,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护佑王师征伐的。武王?成王?总之,她还模糊地记得牧野荒原上,埋葬在烟尘中的——大概是殷商的大军。和武丁的军事遗产一同如泡影般消逝的,还有商王帝辛。他焦黑的尸体被从成堆的天智玉中拖出,连射三箭,又被周武王用黄钺亲手斩下了头颅,同自己两名宠妾的首级一道高悬于周人的军旗之上。其后是献俘仪式,帝辛的近臣将领百人被斩首焚尸,献给昊天上帝和自后稷以降的诸位周人先祖。饕餮自己也跪在那群人牲中,作为殷商军队的保护神被彻底摧毁,而后重生为新的饕餮,成为周图腾的一部分,她的形象盘踞在每一尊周人的鼎上。 

    她并不怨恨周人,天命更迭,周人如此是上承天意,自己如此也是上承天意而已。但对于将天命白白拱手让出的殷人,她倒是有些不满。于是在烈火熊熊之中,伴随着皮肉焦化爆裂出哀嚎般的嘶嘶声,饕餮被火舌舔舐出磷光的头骨轻鄙地望着高高悬挂的三副面孔,却看到了小白纛上妲己的那副也在轻鄙地对视着自己。 

    火光隐去了数十年之后,直到现在,她依旧在望着那张脸,但是却没有对上目光。对面的那颗头颅好端端地悬于脖颈之上,它的主人妲己,哦,现在应该叫蓝,颔首而坐,手捏一柄铜钻,用力地在被开水滚了三昼夜的龟甲腹面内锲出凹槽,一个挨一个,嘎吱嘎吱地响着,从船尾响到船艏,又荡回船尾。 

    饕餮被莫名的不安萦绕了数月的心脏让这声音猛抽了一下。她摘去头上硕大的青铜胄,却卡住了盘曲的羊角,好生晃动了几下才拔下来。她烦躁的心催促着要找些别扭,又不知要说些什么,只骂了一句:“你这烦死人的狐妖!” 

    蓝只是哼了一声,放下铜钻,又拿起一把柄上镂着玄鸟图样的青铜刻刀,在甲片上划刻着卜辞: 

    丁酉卜,才南国之舟,蓝贞。王师其伐荆隹克? 

    饕餮终觉得无聊,只闷闷地用手中的大长勺叩了一下檀木几案,凑到近前观看。 

    “白痴,荆伯都关在船上了,你还卜这个不是多此一举吗?” 

    蓝嘀咕了一句什么,又自顾自地引燃一根木条,烧至头部碳化通红,用力按在龟甲之上。片刻之后一缕青烟升起,噼啪作响,裂纹炸开。她小心翼翼地捏起龟甲,对着低垂的太阳,眯起眼睛,仔细辨认着这些歪七扭八的兆纹。最后,蓝提起刻刀,深吸一口气,刻上了三个字: 

    曰有艰。 

    “这次南征恐怕会出问题,我要把这个情况报告天子。” 

    饕餮的嘴角抽动了几下,以一种难以置信的表情凝视着不知是甲骨还是蓝几秒,飘出一句轻蔑的讥讽:“看来你们殷人就是因为这个才只能在宋国呆着,哈哈!” 

    蓝本打算纠正她,天子们每年都在岐山周原命大宗伯灼烧龟甲并恭敬地储存起来,但最终没有计较饕餮对殷人的嘲笑,或许几十年来她早已习惯这些个新王朝的勋贵姻亲们对殷人和宋地的冷眼,事实上这甚至会持续到几百年后的春秋战国时代。她把木条在盛着水的铜盘中按熄,滋滋作响,将甲片丢置一边。“行了,既然我选择了为殷人赎罪的使命,在大宗伯手下做个小小的卜人而不是去重新投胎竞争个卿士诸侯的名额,我只尽我的职责就好了。我们到哪了?” 

    “再十里水路靠岸,然后再一百里到随邑。听说曾侯和周天子他们要在随邑的行宫搞乡宴,炖汉水里面的千年大鼋,还有莼菜羹,河豚——狐狸精,你快去给我弄点吃的,要饿死了!“

    2

    瑞灵并没有等着王师的大部队慢慢腾腾地挪到随邑,她早在几天前就拾掇好随身物品,备足干粮,卯时自南门出发,轻车简行,沿着今天所称的随枣走廊南下,穿越郁郁葱葱的陪尾山,驾一艘竹筏顺着涢水的碧波来到了串联着珍珠一般的云梦湖群的汉水。公元前10世纪的江汉盆地,不同于今日已经被泥沙冲积了千年、遍布了无数城镇的平原,那里曾是一整个巨大的湿地。平时看起来界限分明的成千上万个湖泊和沼泽,一旦在雨季丰水期到来时,就会以一种悄无声息的方式迅速蔓延着扩张边界,同长江、汉水和比南方的地平线更遥远的洞庭湖连成一片,融入那个被称为云梦泽的宏伟存在,如同东亚大陆上的地中海一般。彼时,或许只有一千七百年后孟浩然和杜甫分别看到了早已萎缩的洞庭湖残躯时,吟出的两联千古名句能够形容它了。 

    作为出生在南国的孩子,瑞灵很清楚这些,也每年都有机会领略这一壮丽的自然奇观,因此当踩过的江边土壤所留下的脚印中滋滋地冒出水来时,她就已然察觉到了秋雨季的前兆。这重要吗?目前看来是无足轻重的,但是不久之后或许会有问题——周朝军队引以为傲的重型战车在泥泞之中会难以行动,不过对于训练有素装备精良的宗周六师来说,就算只是步兵接战,凭借着鞣得板挺的甲胄、闪着寒光的长戈,依然能把荆楚蛮子的部落杀得落花流水。瑞灵在十六年的那次南征中见过西六师的恐怖威压,来自丰镐和周原孔武有力的甲士就像上古传说中的巨人,他们如同岐山最优秀的铸剑师为先武王打造的轻吕短刃,杀鸡剖鱼一样轻而易举地撕开了荆蛮的防线。每每这时,瑞灵总会暗自庆幸,自己是他们的友军。 

    码头小吏见到了瑞灵手中高高扬起的玉符,毕恭毕敬地施礼,为她调拨了一只轻舟。艄公悠长地吆喝了一声,竹篙一撑,这叶小船就如令箭一般,随着摇动的长橹冲了出去。瑞灵在船头挺直身子眺望水天相接处,为了防止在烟波浩渺、云雾笼罩的江汉大湖上迷失方向,王师的舰队自铜绿山大捷之后应该是沿着云梦泽的北岸西行的。 

    瑞灵的小船在与水平线相切的夕阳下飞快地掠过了几艘荆楚野人的渔舟,她听见了他们在唱着当地的民歌。瑞灵很喜欢楚地的曲调,比起诸侯公卿端着架子的所谓雅乐要来的瑰丽浪漫得多。虽然她对楚地方言一知半解,听不大清,但是也大概明白,他们在歌唱白雉——一种祥瑞珍禽,她觉得这种禽类大概是凤凰的原型。毕竟,连宗周的太史都没见过凤凰这东西,也说不清楚“箫韶九成,凤皇来仪”的神鸟究竟是怎样被商王武丁一次性捕获五只的。 

    终于,在夜晚的浓雾降临之前,她迎头赶上了王师的舰队。 

    除了每年随着金道锡行进镐京朝觐天子,瑞灵见到灵梦的机会实在是太难得了,偏偏她们又是南宫氏一众叔伯兄弟姐妹中最亲近的。

    南宫世家自武王时代便分为两支:先祖南宫适辅佐武王克商后,庶子赴汉水之畔建立曾国镇守南土,嫡系留守宗周任职畿内世为公卿。曾侯南宫犺作为继父亲南宫谏、兄长南宫生之后的曾国第三代君主,其女瑞灵在随邑宫中长大时,宗周嫡系的灵梦正在太庙中研习卜筮——她是康王二十三年攻灭鬼方的名将南宫盂之女,其祖父南宫毛曾执掌王室虎贲迎立先康王,叔祖更是当今太师、指挥三年前第一次南征的主帅南宫中。

    但是,血缘的亲疏远近并不在瑞灵的考虑范围内,大宗小宗什么的也不甚重要,她是凭借着童年玩耍的经历同灵梦交好的——事实上,她不是很理会宗法那一套;作为汉阳诸姬之长的掌上明珠,也不会有谁在这上面拿她是问。反正,只要在康宫表现的像个乖孩子不就好了吗? 

    灵梦听得通报,推开舱门,匆匆趋步来到甲板上,面露喜色,拉住瑞灵的手:“你来啦!我还想着要好几天才能到随邑见你,每天都问好几次到哪了,没想到你比我还急,竟然自己先来了。快,来里屋坐!”说着就把她拉进船舱。二人脱下鞋履,登上案台,微微提起蔽膝,跪坐在了席子上。瑞灵从怀中摸出一个包袱,解开来,从中拿出几个柑橘递给灵梦。“橘子这东西,生在淮水以南,你在丰镐不太常能吃到。这些是今年曾国境内各地缴纳上来最好的一批,要进贡到宗周的,我挑了几个,快尝尝。”灵梦接过来,拿起一个端详片刻便剥开来,清甜的香气和摇曳的烛光一道,顿时充满了整个船舱。她随手将橘子皮塞进不起眼角落里一个巴掌大的青铜鼎。 

    “这么阔气?用鼎装垃圾?”灵梦摆摆手,回身拿起小鼎,递给瑞灵。“这是在铜绿山缴获的战利品,回去也要熔了重铸。”瑞灵托着它仔细端详。这个鼎与她见过的都不一样,既不像曾国宫殿中安坐摆放的周鼎端庄肃穆,也不像宋国宗庙中摆放的殷鼎华丽繁杂。它通体浑圆,只有一些简洁的网格纹;三条足上粗下细,宛如螺类的腹足一样浑然天成,整体透着一种说不出的古朴。“我没见过这样的鼎,这东西要放进宗庙里也太不讲究了。”灵梦掰了一片橘瓣,眨了眨眼,神秘兮兮地笑道;“很讲究。这是大禹夏九鼎的器型,看起来这些蛮夷野心不小。哦对了,里面有铭文,不过我不认识,你可以把橘子皮掏出来看看。” 

    瑞灵凑近观看,在鼎腹的底上浅浅地铸着几个雀鸟乱踩一样的画符,结构简单、行笔粗糙,像是殷甲骨上面的卜辞,但是比那还要古拙。她艰难地辨认,却只能感到一种熟悉的陌生感,说不出个所以然。“能不能找个宋国人辨认一下?” 

    二人走过两船之间铺着木板的铜链,灵梦向盘坐在甲板上懒洋洋地击股而歌的饕餮一拱手,走进了船舱。 

    蓝一手扶着着小鼎,拿笔在丝绢上面描摹下鼎中文字,然后拎着两角提起来,默不作声。半晌,她放下丝绢,摇摇头。“这不是殷商的文字。”“那麻烦您了,我们……”“先别急着走,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有点像夏后氏的文字。”灵梦和瑞灵对视一眼。“您认得夏文字吗?”灵梦问蓝道。 

    “不太熟悉……夏人的典籍早就损毁大半,可能只有杞国人能认得。不过……”蓝随即扭头,向后舱喊了一声:“典,你来看看。” 

    菅牧典,子姓,殷宗室之后。因曾为管叔鲜部下,以管狐为氏。周公东征时反正,三监平定后在宋国的菅地任牧,因而世人称之曰菅牧典。 

    典一袭殷制白袍,自屏风后转出,堆满微笑拱手行礼,坐在蓝一旁,看了一眼绢帛上的墨字,作吃惊状,指着鼎问道:“二位贵人,这方宝器是哪来的?” 

    灵梦如实而答,典一拍手。“这是夏人的东西。”“这个我们知道,不过它为什么会在这?难道是禹征三苗或者桀奔南巢带过来的?”典迟疑了一下,眼珠动了动,瑞灵看到了一丝犹豫,但瞬间又缩回了瞳孔后不可见底的深渊。“不知道,兴许是呢。”“那上面写的是什么?”“大概……就是一些铸造者的名字,二位不必纠结。” 

    蓝皱了皱眉,她不知道这鼎是怎么来的,但是起码根据它金灿灿的光芒,也能知道这是新铸的宝器,而非几百年前的古董。于是她斜眼瞟了一下躲躲闪闪的典,又去辨认那些文字。“来,你们看,这个字,大概是司或者后。”二人凑近,聚精会神地看着微微泛着金光的鼎腹上,蓝比比划划的手指。“司和后,在古文中是相通的,夏商两代之人书写尚无很多规矩,有时候字的正反随心所欲。这两个字的本意都是掌管,大概是从周公成王那时候开始区分的……典呢?” 

    三人聚在一起的头一齐抬起来,蓝身边本来站着菅牧典的位置空无一人,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凭空消失了。 

    “哎……算了。这人就这样,神出鬼没的,也许明天,她就会突然出现。”

    (太傻逼了,没人阻止的话我就接着写了。未完待续。)